2019年12月19日
美术馆唱K打街机,却被暗中“监控”?
从互联网、移动互联网、5G到AI技术,科技发展迅猛,而我们适应的却是如此之快,人与技术的关系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密切,甚至忘了www万维网诞生不过也才30年。如今我们站在2019年的尾巴上,往前是自带未来感的年份2020年,回望则能看到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只是这个新世界真的“美丽”吗?
▲走过30年的Game Boy掌机,当年能拥有这个绝对是当时的“弄潮儿”……然而过多人最先接触的还是国产“X霸王”。
在记忆中,第一次感受到“科技的力量”是因为游戏机。好玩、新鲜、爸妈的“管教”成为了科技的同义词,小小掌机方寸间有着无限可能。童年的小霸王,你还记得曾经的跟你一起打《魂斗罗》的小伙伴吗?(暴露年纪……)
还记得当年在机房里玩过的《红色警戒》、《星际争霸》吗?
从小霸王到任天堂,从Game Boy到NS,从诺基亚到iPhone再到国产手机,每一个都产品都诉说着我们青春不再,科技的发展,其速度之快,让我们来不及开始,就已经学会缅怀。
科技爆炸,我们开始脱敏,新事物“保鲜时间”越来越短。科技似乎走到了我们前面,甚至成为了压力源,带来了焦虑,可是这是科技的错吗?
从艺术看技术
在美术馆里排队唱K,打街机游戏,在影像中穿行……在这个展览中展品与人的“距离”很近:无需过多的阐释,用身体去感受,走进艺术品,成为创作的主体。昊美术馆的“美丽新世界 (Move on China 2019)”是《www和中国新媒体艺术三⼗年》三年计划的首展。光从艺术家的选择上就能看出昊美术馆的“野心”:
“张培力、汪建伟、冯梦波三位艺术家在他们各自的实践中均为新形式的媒介赋予了来自艺术家自身的内在理由,也铭记着社会转型和时代变迁。”
展览自名字就可以发想无数。万维网诞生30年,它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最初人们爱它又怕它,如今离不开它。科技将人联系在一起,又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人的生活,是“失控的怪物”也是“生活的必需品”。展览的名称正是从www联想到了What a wonderful world这首歌,轻快的旋律响起,让人心生欢喜。
而一边又有个声音在提醒你要小心。这个声音来自赫胥黎,他的同名小说描绘的未来世界,可怕至极,“社会”成为主体,“人”成为客体,科技则是“帮凶”,无论是“哪种人”不过是造价高低的螺丝钉,看似荒诞却又有那么一瞬让人觉得仿佛就在眼前。
走进美丽新世界
▲张培力,旗杆的阵列,2019,展览现场图
走进展馆的第一件作品,是张培力为此次展览创作的最新作品《旗杆的阵列》。56根旗杆密集的矗立着,顶天立地。旗杆上却没有旗帜,其中夹杂的是废弃的二手废置电器,其中一对声源音箱持续播报着全国的天气。
▲张培力,同时播出,2000,展览现场图
这件作品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他的《同时播出》,同样具有政治隐喻,然而这件作品中缺失的各国旗帜,却又更多了一层“去政治化”的思考。而《现场报道:物证二号》咋看上去是烧毁的各类电子产品,实则安装了四十多个针孔摄像头,观众很难发现。监控变得无处不在,所谓的自由是否还真的存在?
▲冯梦波,你就是我的明星,2019,展览现场图
再往里走,能隐隐听见一些“背景音乐”,这是来自冯梦波的最新作品《你就是我的明星》。冯梦波把卡拉ok包房这带到了美术馆这一公共空间中,2T容量的曲库任观众点播,一面透明的玻璃墙,让身处其中演唱的人成为了演出者,成为了的“我的明星”。
▲冯梦波,真人快打,2011,2019互动装置,个人电脑、游戏控制器、光学传感器、投影机、音响、舞台和灯光等,尺寸可变,展览现场图
一边的《真人快打》则是冯梦波邀请了14位亲友,包括他的儿子、新裤子主唱彭磊以及他自己与程序员卢悦共16个角色制成的格斗游戏。每个角色有32组规定动作,还有一个隐藏的大招。非游戏宅做不出这个作品,只要真的玩过就能够知道,这个游戏不是单纯的“引用”游戏这个形式,而是认真玩了游戏后拆解并做出自己的游戏。“我从来不做意思一下的事。”冯梦波说。
▲汪建伟,用赝品等待,2011,展览现场图
随着KTV的声音渐弱,新安装的味道渐重,几步之遥的转角处是汪建伟的作品《用赝品等待》。四面悬挂的展墙,上不顶天花板,下有1.9米可以通行的空间。8台投影仪同时正反投放,巨大的屏幕给人带来压迫感,穿行其间形成了独特的视觉体验。视频中的画面都与源自生活,或是社会新闻或是日常街头场景的捕捉,通过戏剧化的演绎,展示出了日常之下的无序与混乱。
▲汪建伟,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 影像部分,图片致谢艺术家及长征空间
《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取自斯洛文尼亚哲学家齐泽克的同名著作。该作品亦是通过新闻报道、文字记录、社会调查作为背景,以城市作为事件发生地,不同身份的人通过自己的方式去描述他们所感知的世界。正如这个作品的名字一样,真实世界一片荒漠,而科技造就幻境,或许躲进虚拟的世界才是解脱?
01
人文与科技
是站在对立面的吗?
汪建伟:说真话,首先我觉得这两个都是编出来的。我认为人和技术互为助手。因为我们首先有了“人”这个概念,我们所有的关系就是人跟世界的关系,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人跟世界”这唯一的关系,人跟人、树跟树,天跟地全是关系,而且这些关系不是人所能决定,人不要太自大,人类中心这个话题应该结束了。不是有了1才有2,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简单过,这个世界如果总是在二元对立下的话,我们只能变得越来越愚蠢。
冯梦波:两者是一种很自然的关系。人文从我的理解来说的话,它还是一个人的学问。科技都指的是人发明的。我觉得两者都是人认识自然,然后认识社会的“方法”和“工具”,两者没法割裂开。我这人喜欢技术,喜欢科技。从小就对科技有憧憬有幻想,现在也仍然觉得科技是人类进步很重要的一个推动力。
张培力:我觉得人跟技术可能是一种矛盾的关系。人对于技术的一种追求,可以说是有一种无止境的开发这种新的技术。因为技术可能带来的现在已经不光是我们讲简单的是一种生活的便利。技术其实也不断带来各种各样的利益:也有很多商业的需求,有也有很多政治的需求。不同的人,不同的利益集团对于技术都有一种欲望,一种需求。
02
当“新”科技
变成“旧”科技…
▲张培力《全身的骨头》(局部),关注3D打印和数字医疗
张培力:我常常在问自己“什么样的技术对于人来讲是够的?”从火车到高铁,从手机到智能手机,我们的确体验到了科技带来的新鲜感、刺激感、便利性。但是很多人可能会很少意识到技术不是单纯的技术,技术背后有政治性和控制,你的私人空间变得越来越小。但同时我也很矛盾,如果没有科技的发展,没有精度那么高的扫描,没有相应的3D打印,没有相应的3D雕刻,我的作品《全身的骨头》没法做,早5年都没办法。
汪建伟:“新”一定是无知的。有很多事情你还没有做,但你已经知道这是“新”,是有意义的。艺术家千万不要变成“师爷”,艺术家没有什么可以告诉别人的。
我最大的兴趣是在于我希望去了解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果说是保持“思考”就太矫情了,我想知道不知道的事情,这与思考没有什么关系。
冯梦波:我跟时代总有一些不同步,在大家还没接触电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研究这些,包括游戏。而当电脑开始普及之后,我又觉得没意思,转而去做摄影书法绘画。这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一段时间“科技”对我而言失去了“刺激”的感觉。我很少活在当下,或者是在过去,或者身处“未来”。在我的观念中没有“新旧”的这一对比。
03
科技向前
留给艺术家什么问题与反思?
冯梦波:我是一个很拥抱科技的人,虽然我的创作中会有怀旧的成分在,但我也同时在关注最新的东西。例如过我收藏游戏机,从街机到现在最新的主机,之前我买了NS想把它当做音乐合成器,可是没那么好用,就给孩子玩了。如今回头看很多以前的科技也并不会觉得过时,“局限”有的时候也会变成优势。所以说科技也并不是“不能回头”。
张培力:我觉得艺术家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创作去更直接的去反思这样的一个现象。其实我是觉得我们应该去了解一下科技的开发的一个背后的真相。我觉得在今天已经没有一个科学家是纯粹的,特别是高科技。我们现在更多的不是说科学家作为个体的存在来工作,它的形态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么,科学的背后是什么?
汪建伟:首先我觉得其实我觉得首先我认为就夸大了艺术家的功能,因为反思的主体主要是人,这里面不包含动物,你怎么知道动物不会反思?或者换一个词叫“学习”,机器也有这个功能。我们买一台新的机器,我们经常会说一个词,它需要学习,先要输入一个程序,然后让它学习,他就记忆住,然后他就开始工作。同时反思不是只有艺术家有反思能力,不要把这样的一个人人都具备的能力变成了艺术家的专利。
关于展览
展览:“ 美丽新世界(Move on China)”
展期:2019年12月12日 - 2020年03月15日
艺术家:张培力、汪建伟、冯梦波
策展人:马珏
联合策展人:付了了、周昕
地址:昊美术馆(上海)一楼:1/2/3/4展厅
(上海市浦东新区祖冲之路2277弄1号)
主办:昊美术馆
科学的每个发现
都有潜在的颠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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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Tyra
文、编辑:卡卡
图片提供:昊美术馆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